第一十五章他的孩子
萧蘅不知何时走的。
我去收拾包厢的时候，他已不在了，只在房里留下一口大箱子。
我打开，里面满是金条。
赵括气不过，要把箱子还回去。
“他那样欺负你，以为花钱就能弥补罪过吗！
谁稀罕他的臭钱！”
我拦住了。
“何必同钱过不去？眼下杨家军不属皇家领辖，没有朝廷拨放军饷，本就缺钱。
他敢给，我就敢收。”
我做主，叫人把那箱金子抬到军营去了。
第二天，店里的小学徒虎子突然发烧了。
他是个孤儿，无人照顾，我赶紧抱着他去医馆。
大夫抓的药很苦，他边喝边哭。
我抱着他轻轻哄着，看他把一整碗苦药灌下去，塞给他一颗话梅糖。
“母亲......”
我回头，只见萧允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泪痕，不知看了多久。
我牵着虎子走过去，问：“你父亲呢？”
他瘪瘪嘴，不说话，只盯着我和虎子的手看。
我无法，只能先将他带回酒馆。
照料虎子睡下后，萧允赖在我房里不肯走。
“母亲，别赶我走。
我想跟母亲睡。”
他泪闪闪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我：“母亲以前都会陪我睡觉的。”
我告诉他，要么睡学徒房，要么送他回京城。
他含着一包泪一步三回头去了学徒房。
我不知他是自己跑出来的，还是萧蘅送过来的。
我只觉得有些烦。
从前那孩子磕了碰了我都难受得不行，有个头疼脑热我衣不解带彻夜照顾。
我将自己倾其所有地奉献给他。
但现在，我只觉得他碍眼。
我在店里干活儿的时候，他亦步亦趋地跟着。
我教学徒们做菜的时候，他眼巴巴地望着。
我给收留的孤儿做衣服，他破防了，扯了衣服大声哭嚎。
“这是我的母亲！
她只能给我做衣服！
你们不许穿！”
我沉了脸，推开他。
“我不是你母亲。
萧允，我没生过你，别在这里放肆。”
他哭得满脸通红：“你是我母亲......娘......别不要我......”
我冷冷地说：“萧允，你是王府世子，别自甘下贱，上赶着认娘。”
“你娘已经死了，为了生你死的。”
他愣住了，想起自己从前对我说的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错了......对不起......母亲......是允儿以前不懂事......允儿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我只觉得他吵闹，将他赶回学徒房。
他跟萧蘅，简直一模一样。
看到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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